此在素描
存在(Sein)同存在者(das Seiende)有别。在是最高的普遍性,一切在者都存在。但在不是族类上的普遍性,因为族类是用以区分在者的,所以,从族类上说,无所不包的普遍性没有意义。在又是不可定义的,无论我们用什么东西来定义在,都会把在弄成了在者,最后,在是不言自明的:存在就是存在,无法证明亦无须证明。但康德曾说:哲学家的事业正在追究所谓自明的东西。
但如何追究在呢:在不是一种特殊的在者,不是在者的抽象共性(族类上的普遍性),也不是在者的一部分或属性。所以定义法,归纳法,演绎法,都不中用。我们简直不可能离开在者谈在,那就得找出这样一种在者来:对它来说,存在本身是首要的,至于作为什么东西(即作为何种在者)来存在则是次要的。人,就是这种在者。人不同于其它在者,因为人在他的存在中同存在本身打交道。只要人在着,他就对他的在有所作为,无论有意还是无意;他就对在有所领悟,无论明确还是含混。如果人同他的在不发生关系,人就不在了。唯因人对自己的在有所领悟,有所作为,人才在,人才“是”人。人的这种在称为生存(Existenz)。过问自己的在是人的特点,追究在就必须从人着手。
